韩叶《序章》25
关键词：原著向，慢热，无缝衔接的野心……
预警：基于上述原因，文中会有原著字句……虫爹勿怪……
（二十五）不说再见
兴欣夺冠，职业选手们观看完颁奖典礼就纷纷退场了，一个个走在通道里，还不断的相互讨论着叶修最后那6.5秒的补刀，以及那惊人的APM。
他们的惊叹此刻只为一个名字……
叶修……叶修……
即使出了场馆，来到停车场还在交流不断的选手们仍然不散，个别已经不参与讨论的为了等同伴，干脆刷起了手机，于是突然就有人惊呼道：“叶修没有出席记者招待会?！”
嗡嗡讨论的大神们一听这话，纷纷停下露出惊讶狐疑的表情。
按理说，好不容易夺得冠军，这举动不应该啊，又不是当年扮神秘的时候……
众人还在纳闷，然后又听到有人发出疑问：“咦?队长去哪?”
随即，所有人都看到有一个挺拔的背影朝着原路返回。
不少人又开始窃窃私语，张新杰在人堆里看了看，就招呼自家队员登车先行一步了，其余职业选手见状便也纷纷互道再见，然后上车，离开，分道扬镳。
又一个赛季结束了，但是属于他们的夏天才刚刚开始，毕竟机会，只会留给更努力的人……
兴欣备战室的门被两下低沉的叩指敲响。
叶修正闭着眼歇在长椅上，听到声音懒懒掀开眼皮，然后看到敞开的门口处站得笔直的人。
没有疑惑，没有惊讶，叶修只稍稍动了下双手，自嘲道：“连抽一口的力气都没有。”
韩文清眉头紧紧皱起，然后只见他关上门几步走近坐到叶修旁边，正以为他要骂人，却见他伸手在叶修身上翻出烟盒，抽出一支送到他嘴边，点上。
叶修叼着烟贪婪的猛吸了两口，韩文清接着又帮他把烟拿开，然后就见叶修吐出个烟圈，满脸的倦容立刻变得好不惬意。
“太乱来了……”韩文清忍不住说，可他自己在比赛中就一贯是强势霸道的，此时竟也说出这样的话。
叶修被他批评，哑然一笑。
刚才颁奖典礼，他的手脱力到连冠军奖杯都没拿稳，险些摔下来，这是全场都目睹了的。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等他回到备战室，已经是连手指尖都疲惫不堪了。
“我准备退役。”叶修突然说。
韩文清听了，没什么诧异，只是把烟又送到他嘴里，平静问：“想清楚了？”
叶修看着韩文清的反应，随着他的动作又吸了一口。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功成身退？”韩文清话里有几分揶揄。
“呵……”叶修勉强一笑。
“舍得吗？”韩文清又问。
“……是时候了。”叶修垂着眼说。
不舍得，但是该离开了……也许早在两年前这人就跟谁有过承诺，跟家里，或者只是跟自己。
韩文清眼神微暗：“那就退吧，等……”
“哎你谁啊，活像哥退役还需要你批准似的。”
被叶修抢白，韩文清也没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放话道：“第十一赛季，冠军一定会是霸图。”
叶修立刻感慨道：“使命感这东西……”
韩文清的眼神像光一样投过来：“这东西，你曾经也有。”
言下之意是，既然你也有，想必也能一百万分的理解某种执着与信念。
叶修无声笑着，动了动手指：“如果不能完美谢幕，你是不是会磕死在霸图队徽上？”
“会死不瞑目。”韩文清如此说。
叶修看着他，吐着烟圈也不说话，半晌摇头晃脑道：“就服你。”
语气似感慨似无奈更似十年针锋相对而来的明了。
一支烟完，最后他说：“韩文清，你会得偿所愿的。”
“一定会。”韩文清点着头，扔了烟头极其自然的又给叶修捏起手，嘴里问：“你之后什么打算?”
“回趟家，其他以后再说。”叶修刚被宿敌伺候了一支烟，现在被按着做手操竟半点异样也无，只挑眉回他一句。
“不打算留在兴欣？”韩文清捏着他的手问道。
“不知道，不大可能。”叶修摇摇头，打量起天花板。
“怎么不可能?君莫笑交给谁？不需要指导吗？”韩文清猛的抬头，沉声问道，语气里流露出罕见的急切，连手操都停了。
叶修叹道：“跟家里说好了，所以只能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然后扭头向韩文清自嘲道：“没准回去立刻被老头抓去读书，完了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子……”
看到韩文清越瞪越大的眼睛，叶修讪笑起来：“叶秋说的。”
韩文清重新低下头，沉默揉着叶修的手，那模样不开心得很明显。叶修想想，觉得自己能了解对方的郁闷，干脆也跟着他沉默不语。
十五岁离家，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多少人来了又走，可这个人总是让他转身就能看到，不是队友，不是朋友，却那么清晰，那么坚定。
若即若离的十年光阴，他们是宿敌吗？是朋友吗？还是同伴?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只是每每见他绷着脸吓唬人就想招惹他，看他耀武扬威的就想杀他锐气，偶尔真的惹他急眼了，又忍不住给他顺毛。
这么想来，漫长的时光中居然是自己更招人烦些，可是韩文清却也没有珍爱生命远离他，这个外表冷峻的男人，心底似乎有一部分柔软的东西，对人，对事，对荣耀……
而他的荣耀，他这十年，到处都是这个人的身影，年年都听他说场上见，年年都顽固的想分高下，让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不过，终究会有各奔东西的一天……
就像叶秋所说，所有人最后都会回归平常，父母，家庭，子女，生活琐碎，直到最终连荣耀都渐消渐远，一切变得像上辈子的梦……
长久的沉默，足够让不习惯追忆往事的人思考更多，最后叶修暗暗一叹，歪头看向旁边。
瞧，韩文清总是这样，每当你去看他的时候，发现他早已在注视着你，只是今天，韩文清眼中除了那抹熟悉的沉着笃定似乎还涌动着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思虑，这使得他的眼神更显漆黑深沉，同时，也让人有些沉不住气。
叶修打破沉默：“你好像还没恭喜我夺冠?”
“还没，”韩文清收拾起脸上过多的表情，站起来，然后郑重的：“恭喜！实至名归！”
“谢谢。”叶修看着面前这个贯穿他整个荣耀生涯始末的男人，微笑道：“那，再见吧！”
虽然多半是不会再见了……他想，电视里另说，但生活里是不可能再见了，人海茫茫的，还能有什么事会让他们再撞到一块吗……
韩文清的目光在叶修脸上流连了会，然后伸手往他头发揉了一把，也没多停留就迈腿走了。
“回见。”
他说，不是再见，而是回见，仿佛不知今天之后俩人就相望江湖，再无交集。
叶修看着韩文清的背影，有些懵。
这人……一边丢下话，一边人已经走到门口，然后门板一关就彻底走了？十年的交情，今日一别后会无期，他居然这么潦草的走了?
好吧，叶修其实也没期待什么特别待遇，握手拥抱什么的，没有期待，只是……只是什么呢？他愣愣想着，恍惚又想起全明星赛那天，眼神不知觉黯然下来……
等等，刚刚好像哪里不对？
（爪：老叶你是不知道世上有个东西叫“摸头杀”吧～）
几天后，兴欣战队通过新闻发布会对外宣布叶修退役，这消息立刻引发轩然大波。
霸图俱乐部，韩文清在电视屏幕前听了几句就走开了。
事了拂衣去……
他最终果然没有改变主意……
但，不是现在。
第二天，一觉醒来，韩文清拨了个电话。
“冯主席，早。”
“对，我考虑好了，现在回复您……世邀赛领队一职，我想我不太适合……考虑的方面主要是想更专注霸图下个赛季，还有，我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叶修。”
“……我看过您给的资料，领队一职，是不是现役没有规定，应该不影响……当然，他是最合适的……入队也不必了，还是那个原因，十一赛季对霸图很重要，所以希望能专注霸图……”
“好，谢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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